“边界”始终是亲子关系中的大问题:
父母们管得多了,孩子嫌烦,不是吵架就是冷战;
管得少了吧,又怕孩子有什么闪失……
——管还是不管,这是一个问题。
不过要是孩子身上出现了这4种表现,那就是父母们已经管太多了。
“我都行,听你们的”
邻居家的女儿思思,刚上大一,文静内向,平日在楼道里遇见,会温温柔柔地笑着和人打招呼。
上周末和她妈一起去菜市场买菜,我说真羡慕,你这就是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啊!
思思妈却一脸愁容:“可快别提了——”
前几天,思思班里组织聚餐,班长问大家想吃什么,一群年轻人左一句烧烤右一句火锅,商量半天也没个结果,思思就在后边笑,也不说话。
有同学特意来问思思喜欢吃什么,思思就说:“我都行,听你们的。”
后来决定去吃海鲜自助,思思也点点头,没有半分为难的样子,结果吃完回家就直接吃了两颗过敏药——思思海鲜过敏!
“你说她怎么就不知道说一声呢!平常问她什么事情也是,只会说一句‘我都行’‘听你的’,本来还以为自己养了个懂事孩子,没想到是个‘哑巴’!”
思思妈越说越大声,眉头也皱成了一团。
思思确实不是那种很有主见、很有性格的孩子,但原以为只是更愿意包容他人一些,没想到已经到了宁愿自己过敏去医院,也要听从他人决定的地步。
可这又是怎么造成的呢?
思思小的时候,我们两家曾一起出去逛街。小思思本来在路边的报刊亭里看洋娃娃,却被妈妈直接拖进了服装店:“快点选件衣服!”妈妈的命令声,店外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思思小声回绝:“我不想要,不喜欢……”
妈妈又提高了声音:“换季了你不是没有衣服穿吗?别磨蹭,赶紧看看,这么多都没有你喜欢的吗?”
思思拗不过妈妈,转了两圈拿了件浅色衬衫,刚想进试衣间比量比量,妈妈那边又“炸”了:“你看你挑的这是啥破衣服啊!这眼光真的太差了!什么年纪就穿什么衣服!一点也不让我省心!”
思思瑟瑟缩缩地放下衬衫,认命地从妈妈手里接过一件卡通卫衣——她早就和我说过,觉得带有卡通人物的衣服太幼稚,妈妈对此却毫无察觉。
我问思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妈妈,思思长长地叹了口气:
“没用的,我选了会被骂,不选也会被骂,当个‘提线木偶’最安全!我的想法可能也没那么重要……”
显然,如今的思思已经不仅仅是妈妈一个人的提线木偶了,听从别人的决定而不关心自己想要什么,已经成了她的惯性行为。
被剥夺的选择权,被不停“审判”和“纠正”的言行举止,让思思逐渐放弃了守护自己边界的权利。
和表达自己的观点与意愿相比,如果孩子更倾向于直接服从他人决定,或比较依赖生活里那个能做决定的人,那我们可能就要小心,是不是对孩子干涉、评判得太多。
“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开心”
vs “这可跟我没关系”
像思思这种情况,往往会走向两个极端:“讨好型人格”或“巨婴心态”。
前者很好理解,因为已经习惯被人侵犯边界,所以认为自己应该为他人的情绪负责。
TA们非常在意自己带给别人的感受,琢磨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,花大把时间来揣测别人的情绪。
一旦他人表现出不满、生气等负面情绪时,TA们就会变得非常焦虑,疯狂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。
媒体人易小荷在《盐镇》一书中提到过这样一个孩子:
“她每天都在琢磨,如果妈妈回来看见家里面脏,心里会烦躁,爸爸听不惯就要吵架,吵凶了就要动手。”
所以这个孩子,六岁已经能给全家人熬稀饭,七岁开始学着在蜂窝煤上炒菜,后来更是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。
可能都没有灶台高,是什么给了她日复一日这样做下去的动力?
是妈妈的“正面回馈”:
“(妈妈)回来以后,看到地上扫得干干净净,桌子也很干净,柜子底下也很干净,就连要洗的衣服也都泡好了,还是按颜色分好来泡的,就很欣慰。”
易小荷说,讨好妈妈,成为这个女孩一生的使命。
可一个人如果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揣测别人、讨好别人上,又怎么能好好发展自己、提升自己呢?
“巨婴心态”其实在生活中也很常见。
逃避做选择,为的就是不用对结果负责,但凡有一点差错就可以立马推脱干净。“责任感”这三个字好像从来不曾出现在TA的词典里,“决定都不是我做的,出事了找我干嘛?”
显然,这也是边界被过多侵犯带来的后果,甚至有那么点“破罐破摔”的味道——因为一直被剥夺选择权,所以干脆放弃了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权——别让这种“放弃”成为孩子唯一能做的选择。
“我自己可以做好的”
如果你觉得孩子越来越固执、好胜、爱发脾气,那可能也是因为我们管得太多了。
固执、好胜,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,证明自己能做好,从而换取父母放手;
爱发脾气则很有可能是因为,TA们好好说话的时候,父母不听。
《欢乐颂4》里的何悯鸿,就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案例。
年轻的她爱上比自己年长不少的男人,男人离过两次婚,有个患阿尔茨海默症的老母亲,外加一个交由前妻抚养的女儿。
男人经历这般“复杂”,自然遭到了何爸何妈的强烈反对:掌上明珠一样的宝贝女儿,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,到头来就为了给人当保姆?
可惜何悯鸿也是铁了心,一遍遍强调着“我是个成年人了”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”“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”,义无反顾地和老男人情深意切,直到未婚先孕。
好说歹说女儿都听不进去,何爸何妈急了眼,直接用安眠药把女儿“绑”回家,没收手机和身份证,想断了她回上海的念想。
而这只引发了双方更激烈的争吵,何悯鸿甚至写求救信扔到楼下,请邻居们帮忙报警。
回头看何悯鸿的整个人生,她始终是在爸妈羽翼下被“呵护”着长大的,而这换句话说,就是她一直在按照爸妈设计好的路线前行,她的自我意志始终是被剥夺的。
她如何才能拿回自己人生的掌控权呢?
通过婚恋。
一个只由自己选择的伴侣,完全不去听从父母的建议,是福是祸都决定咬牙硬撑。
这或许是她人生里第一个完全不被父母干涉的独立选择,她势必要通过在这个选择上的“胜利”,来宣告自己从生理到心理的全方位成熟。
她态度强硬,坚决不退让,这并非是终于有勇气捍卫边界,反倒证明了这一家人的混乱与越界。
因为何悯鸿还在试图改造父母,她希望父母能理解自己、尊重自己,希望父母能够“如自己所愿”,正如心理学者李雪曾指出的,控制,其实是一场双人舞:
“对于小孩子来说,痛苦来源于父母的控制欲;对于成年人来说,痛苦来源于是自己对父母的控制欲。”
“当你感觉自己被父母逼得没有空间,可以有一个觉察:我能够被父母控制成这样,不仅因为我的父母很‘极品’,想要控制我;而且因为我也很‘极品’,我想要改造他们。”
“我想要他们明白控制我是对我的伤害,我想要让他们悔悟,我想要让他们变成一个好的父母,能够学会不再控制我,我想要他们变成一个能够看见我的人。”
“改造别人”的念头,不会束缚别人,只会囚禁我们自己。
当然,这只针对成年子女和TA们的父母,未成年的子女尚不具备逃脱这种关系的经济能力、认知能力,所以就需要我们做父母的,主动觉察。
写在最后
其实“边界”问题说到最后,还是我们到底如何看待孩子。
是认为TA是我们生的,所以就得听我们的,是我们的附属物;
还是TA只是经由我们来到这世界,是一个独立个体,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或许也可以说,在这个问题背后是我们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,是我们自己怎样理解“关系”,怎样理解自我与他人。
不过这是一个更恒久的课题,我们当下立刻能做的,就是把尝试权、选择权、犯错误权还给孩子!
真正的父母之爱,是一场得体的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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